摸莉不要吃薯條

我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間，靠在門板上，雙手捧著自己熱辣辣的臉頰，心臟還因為適才的衝擊而砰砰砰的狂跳著。

我到底是怎麼了?隨隨便便被撩撥一下反應就那麼大?光秀那傢伙現在肯定在自己房裡偷笑，我懊惱地閉上眼。

明天到底要拿甚麼臉見他啊?親暱的畫面像是一卷壞掉的帶子，不斷地在我眼前重播著，羞恥地讓我只想找個洞鑽進去，永遠不要出來。

正當我捧著發紅的臉在地上打滾時，天花板突然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扭動的身軀突然一頓，我警戒的瞪著上頭的動靜。

有入侵者!

當自己意識到這件非同小可的事時，我已經本能地抓起放在一旁的小太刀，準備迎接這個不速之客。

居然有本事夜闖戰國武將的宅邸之中，真是膽大包天，而且我住的地方在御殿裡的深處，對方能夠到達這裡卻不驚動任何人，顯示他的身手不凡。

我瞬也不瞬地盯著上頭的動靜，握在刀柄上的手微微顫抖著，當天花板的格子被移開並且露出半顆頭時，我舉起小太刀，用力地朝對方砍過去。

「等等!是我!」

對方見到我的刀刃勢如破竹的朝自己襲來時，立刻把頭縮回天花板的洞裡。

我停下手中的動作，疑惑的瞪著那個洞。只見洞裡再度冒出一顆頭，棕色的頭髮，黑色的粗框眼鏡以及那極度面癱的臉，這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。

「佐助!」

天降甘霖般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。好樣的，真的來了，不枉費我在這裡做牛做馬了好幾天。

我用看救世主般的眼神，看著佐助翩然的翻了個筋斗，降落在房內。

「終於找到你了。」佐助拉下黑色的面罩，長吁了一口氣。

「你的反應還真快，差一點我的腦袋就要跟我分家了。」他抹了抹自己的脖子，指著我手裡的小太刀說到。

「抱歉阿，差點就把你給砍了。」我對佐助乾笑。

畢竟來到這裡已經經歷太多生死關頭了，現在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我像驚弓之鳥般反應過度。

「話說回來，你還真的來了。安土城有這麼好潛入嗎?」

唔，如果當真這麼容易入侵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一天偷偷溜出門。

「沒有那麼容易，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把這座城摸透，尤其是光秀大人的宅邸，真是充滿陷阱。剛剛好幾次差點露餡，好險沒有驚動到任何人。不過光秀大人真是厲害，那些陷阱做得非常精巧，有機會的話真想跟他交流一番。」

佐助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，嘴裡說著與表情極度不相稱話語，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滑稽。

「看來，你很適應這裡的生活呢。」

我對著他苦笑，夜闖敵人陣營，差點露餡還能這麼亢奮的人，大概只有他了吧。

看著一身忍者打扮的佐助，要是不說，還真的沒人會相信他是來自五百年後的未來人。

「畢竟天天要防範謙信大人的刀劍，我都能聞到刀本身的味道了。」

「啊?謙信拿刀砍你?你不是他的部下嗎?」

「是的，這四年來天天如此，美其名是為了提升我的能力，但其實是想找人來磨刀。」

佐助說得雲淡風輕，我卻替他捏把冷汗。佐助，這四年來辛苦你了，我舉起一把同情淚。

「言歸正傳，我來這裡是有事要跟你們說。」

佐助收起閒聊的姿態，面露嚴肅。看到他這個樣子，讓我不禁也斂容摒氣了起來。

「最近，我計算出蟲洞將會出現的時間了，就在三個月後的本能寺。到時候我們就能回到五百年後的世界。」他開口，說出了令人振奮的話語。

「這麼快!」

我面露狂喜。真是太意外了，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夠回去，我本來以為要跟佐助一樣要在這裡待好幾年。

「但是最近可能會有戰事發生，我擔心三個月之後還未結束，屆時你們兩個就先自己回去。」佐助頓了頓，眼神複雜的看著我。

「甚麼?」聽到這句話，我不禁面露擔憂之色。

「謙信跟信長會打起來嗎?」

雙方的軍備應該都不弱，如果兩軍真的開打，想必會是一場流血大戰，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拚上性命，包括光秀。

想到這裡，呼吸一陣窒息。

「詳細情形恕我不能告訴你。」

「為甚麼?因為我在信長這一方嗎?」

聽到這句話，我激動地回應。我們不是夥伴嗎?還是其實在佐助的眼哩，我是身在敵方軍營裡的...敵人?

面對我的憤怒，佐助眉頭深鎖，看起來也很猶豫。很久的一段時間我們只是靜靜地互相對峙，唯有沉默在我們之間不斷的咆嘯著。

「很抱歉，我有我的苦衷，但有些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。」良久，佐助的聲音劃破滿室的寂靜。

聽到這句話，讓我失去理智的狠狠瞪著他。

「你就這麼挺上杉謙信?」

我不禁脫口而出，但在看到佐助痛苦的神色時，才驚覺自己的失言。不管怎麼說，佐助也已經跟他們相處四年了，說沒有情誼是騙人的。

更何況在這個亂世裡，沒有是非對錯，沒有絕對的壞人，只有最後能夠貫徹自己信念的人而已。

這也是為甚麼，這些戰國武將的故事至今仍讓後人津津樂道的原因。

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執著 ，每個人都為了理想而戰，信念與信念間的比試，彼此碰撞，互相激盪，最後造就了輝煌的戰國歷史。

我沒有資格去質疑佐助。

「對...不起。」我像洩了氣的皮球，懊悔地低頭道歉。

「沒關係的，我們都一樣，過慣了和平的生活，突然之間產生如此巨大的改變，任誰都會措手不及。」

佐助安慰的拍了拍我肩膀，我抬頭，望著他眼裡的坦然。

「他們，很照顧你對吧。」我看著佐助，輕輕地說。

聞言，佐助笑道：「是的，在我剛穿越過來時，陰錯陽差救了謙信大人。而後他們收留了我，訓練我，讓我在這個亂世裡能夠獨當一面。我很感謝他們，也因此誓言為他們效力。"」

我看著那雙在粗框眼鏡後閃閃發亮的雙眼，瞬間了然，佐助，其實你打算永遠待在這裡了吧。

同時我也了解到，也許信長對他來說是敵人，但對我或是小蝶，我們永遠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朋友。

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，揚起嘴角對他說道：「我了解了，我們會在這三個月裡努力生存下去的，你自己也要保重，千萬不要死阿。」

明白了我的釋然，佐助對我點了點頭。

「謝謝你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。是時候該離開了，替我跟小蝶問候一聲。」

「沒問題。」

我看著那襲墨綠色的身影，矯健的躍上天花板。

佐助探出一顆頭對我說：「我會找時間再來探望你們。再見了。」

說完，他關上天花板的格子。須臾後，再也沒有聲音，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，悄悄離去。

我收回視線，暗暗握緊拳頭。三個月嗎?可以的，我們一定可以撐過去的，我比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。

對了，還要找時間把這件事跟小蝶說一下，擇日不如撞日，就現在去吧。 在下定了決心後，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能夠迎刃而解。

我抱著愉悅的心情朝著小蝶的房間走去，離開房門時，未察覺到房門外那抹躲在暗處的白色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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