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莉不要吃薯條

「上杉與武田聯盟目前正大格局整頓兵力，近日即會向安土進軍。」 

軍事會議上，光秀如是報告。眾武將以信長為首，表情嚴肅的聽著這個消息。我與小蝶並肩坐在角落，一同聆聽會議內容。  

我不安地看著光秀，昨日從小屋回來時，他渾身散發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氣場，一回到宅邸後就把自己關進房間到直到會議開始。 

沒想到居然是這等大事，我想起之前佐助提到的大戰，想必就是指上杉與武田軍即將進攻的事情吧。 

雖然佐助身處敵方陣營，但我也不可能因此就把他當作敵人，如同之前提到的，這個亂世並沒有真正的惡人，有的，也只是信念之間的碰撞而已。  

可是在這個時代，信念碰撞代表拔刀相向，很少有談判空間。不，仔細想想，即使在現代，信念的碰撞也是以這種暴力的形式存在著，而且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。 

無論如何，我不想看見雙方的人馬受創，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，想起來真是無可奈何。 

「雖然這件事情非常重要，但是光秀，你的情報來源到底是誰?為甚麼你總是可以如此快速的得到消息?」 

秀吉的質問聲打斷了我的思緒，將我拉回會議之中。  

「我的情報來源並不重要，你只需了解，這是千真萬確事實。」光秀揚起嘴角，蠻不在乎的說。  

這個笑容是假的!  

待在他的身邊越久，越來越能分辨得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在笑。 

光秀在外頭上很少會露出真正的笑容，他比較常......在我面前放肆地笑。  

「你───」秀吉皺起眉頭，有些動怒。 

「好了秀吉，既然是光秀送上的情報，就不可能是假。眼下重要的是，安土這裡也必須做好相對應的準備，龍虎一同出柙，勢必是一場大戰。」 

信長渾厚的嗓音，終止了兩人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。  

「光秀，以對方整軍的速度，他們大約多久會進軍?」獨眼龍政宗開口問。  

「以目前的速度，兩天之後即可出兵，五天之後就會抵達雙方勢力交界處。」 

「那表示時間不多了，信長大人您怎麼看?」政宗望向信長。 

信長環視了現場所有武將，銳利的眼神也掃向我與小蝶。 

「對方既然敢如此大肆進攻，安土這兒怎能乖乖等著?必定會好好迎接他們。」 

面對即將到來的戰爭，信長非但沒有任何驚懼之色，反而揚起霸氣的笑容，欣然迎接戰爭的濫觴。 

「政宗、家康，立集結所有兵力。三成、光秀，今日起開始研擬進攻策略。秀吉，你負責留守安土。兩日之後，向北方出兵。」 

只見信長露出一抹信心十足的笑容。 

「這次，我要親自上陣。小蝶，你也一起來。」 

「是的，信長大人。」小蝶朝信長點了點頭。 

我詫異地望著小蝶，後者回以我堅定的笑容。這小妮子淪陷的不輕阿。 

聽到小蝶要隨信長奔赴戰場，我竟無太大的排斥，畢竟我自己也想做同樣的事情。  

我不想......孤身一人在安土等著光秀回來。  

「信長大人，請讓我一同前往。」我舉手請求。 

信長望著我，血紅色的眼珠彷彿要將我看穿。 

隨即他說道：「你的話，若光秀同意就可前行。最後，我們時間不多，眾武將立刻聽命行事，解散！」 

「遵命！」眾人結束會議，魚貫走出議事廳。  

「沒想到雨你也願意前往戰場呢。」 

小蝶拍了拍我的肩膀，我則反手捏了捏她的臉頰。 

「放你一個人在軍中我不放心阿。」 

之後我正色，認真地抓住她的雙肩。 

「小蝶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，也許會受傷、會失去性命，這樣你也願意去嗎?」 

小蝶歛下眼，濃密的睫毛一上一下的輕輕煽動，她苦澀的笑著。 

「獨自在冷清的閣樓上等待......是孤獨的。」 

聽到她的告白，我忍不住張開雙手擁抱她。 

「我了解你的感受......」 

豪不意外的，我也開始懂得那股酸楚的情感。  

「小蝶我問你，再過不久就要到蟲洞出現的日子了，你......還想回去嗎?」 

輕輕的，她搖了搖頭。 

「我想陪在信長大人的身邊。雨呢?」  

「我......不知道。」 

將頭靠在她肩上，我悶悶地說。 那個世界沒有人會等我，回去了只不過是去享受21世紀的方便罷了。 

如果留在這裡的話......有人會等我嗎?  

「沒關係，還有一些時間可以好好想一想，但不論你的決定是甚麼，我永遠是你的朋友，永遠支持你的。」  

小蝶拍了拍我的後背，她的話語永遠是支持我的後盾。 

「謝謝你，小蝶。」緊緊抱住她，眼睛有些發酸。  

與小蝶分開後，我回到了光秀的房間，等待他的歸來，有他的許可我才能一起去戰場，必須要得到他同意才行。  

沒想到這一等，竟然等到了午夜，我忍不住打起盹來。 

朦朦朧朧中，似是聽到了嘆息聲，而後頭頂被某種溫熱的物體輕撫過，我昏昏沉沉的睜開眼，那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。  

「光秀......」 

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諱，之前因為彆扭，死都不肯開口。  

光秀嘆了一口氣，大掌撫上臉頰，朝著我苦笑。 

「沒想到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，竟是有事相求。」 

「唔......」 

掌心傳來的熱度，溫暖的使我忍不住蹭了蹭。不知是否因還在半夢半醒中，連舉動都大膽了起來。  

「如果我說不，你會乖乖聽話嗎?」 

另一手同樣撫上布滿紅暈的嫩頰，光秀雙手捧著我的臉，澄澈的瞳孔緊緊鎖住我迷濛的雙眸。  

「不會。」 

對他咧開一個調皮笑容。 

「我會偷偷跟在你後面。」 

光秀再度輕嘆。 

「好吧。」 

「好耶......」得到他的許可，我滿足地閉上眼睛，失去了意識。  

身體向後倒去，光秀接住了睡著的我，並將我輕輕地按在胸口。  

「我到底......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?」 

愛憐的順著青絲，光秀抱起我，放到了自己的被褥之中，蓋上被子後，待在我身旁看著我的睡顏。 
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輕輕在我額上印上一吻，而後點燃桌上的燭台，繼續未完成的工作。  

煦日初升，充滿朝氣的陽光夾雜著秋日的寒意灑落窗櫺。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，起身。  

「醒了?」光秀的聲音在身旁響起，我望向聲音來源，發現他正坐在桌前批改著公文。  

糟糕!昨天等著等著不小心就睡著了!我懊惱的摀住雙臉，希望昨晚沒打擾到他才好。 

「現在遮已經來不及了喔，昨夜你的口水可是流得到處都是。」光秀放下毛筆，戲謔地看著我。  

「你騙人，我才不會流口水。」 

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，但忍不住還是伸手往嘴角抹了抹。一想到昨晚是睡在光秀的房間，不免感到一陣羞窘。 

而且我本來是在門口等的，醒來之後卻是躺在他的被窩裡，一定是光秀把我抱進來的，我困窘的雙手抱頭，把自己縮成一團。  

「抱歉，昨天不小心睡著了。」 

「我知道，還打呼呢。」 

「你不要再鬧了啦!」 

氣撲撲的瞪著他，這個人真的很壞心，就喜歡這樣惡作劇。等等，現在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，我必須讓光秀同意帶我上戰場才行。  

「我來這裡是要請你......」 

「我知道，我同意帶你去。"」 

「啊?」  

光秀突如其來的首肯令我感到措手不及，他就這樣答應了?我本來以為要使出渾身解數說服他才行，沒想到居然立刻同意。  

「如果我不答應妳肯定會不服氣吧。」 

光秀一副我知道你在想甚麼的表情，令我啞口無言。  

「況且，讓妳與小蝶有個照應也是好的，她一個女孩子在軍中不免會遇到諸多不便。不過既然妳自己決定要跟，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，那裏可是戰場，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身邊保護妳們。」 

光秀一改輕佻的態度，板起臉，一本正經地說道。  

「我了解，我會乖乖聽從你們的指令，並且在後方協助照顧受傷的病患。」 

若是上戰場，我們不可能去前線支援，能做的就是在營區內做傷兵照護。  

聽完我說的話，光秀噤聲，定定看著我，望著那俊俏的面容，內心又是一陣小鹿亂撞。沉默許久後，光秀輕嘆了一口氣。 

「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?"」 

「遵命!」我用力的點了點頭。 

取得他的首肯後，內心反而踏實了起來，我離開光秀的房間，抬頭仰望秋日的朝陽，很難想像在未來即將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戰事。 

但無論未來情況如何發展，我都會遵循著自己的想法前進，而那個想法是───待在光秀身邊。 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#版權所有請勿抄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