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莉不要吃薯條

※2023艾爾海森生日賀文

※艾爾海森x卡維 清水向

須彌城的夜裡總是充滿各式蟲鳥嘶鳴之聲，這完全是拜雨林氣候所賜，在白日隱沒於地平線下，喧鬧人聲盡數退去後，就能聆聽如此無憂無擾的聲響。

艾爾海森關起抗噪耳機，獨自一人享受這難得清淨的時光。雖說清靜的時光離他並沒有很遠，只不過接手教令院後確實沒什麼機會再體驗，這令過慣悠閒生活的艾爾海森很難適應，尤其這些事務都還牽扯到人，更加令艾爾海森頭疼。

而教令院裡的人聽說他即將卸任，各個如豺狼虎豹巴著他要他處理事情，這讓艾爾海森更加煩躁，並非因為事情棘手，而是過多的人際所造成的不適。

自愛爾海森有記憶以來，圍繞在身邊的書本比人類還要多，唯一與他有聯繫而他也願意聯繫的，只有他敬愛的祖母。他依稀記得，在還未識字前，就喜歡窩在祖母懷中聽她訴說沙漠的神話故事，夢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夠破解那些符文機關，找到埋在沙漠裡的寶藏。

倒也不是想要寶藏本身，而是追逐的過程，就像思考問題，探索總帶給艾爾海森無邊的樂趣，東西得到了，他反而失去興致，看都懶得看一眼。這樣的性格在重視學術成果的教令院可謂格格不入，然而他實在過於優秀，也夠聰明，懂得利用既定的遊戲規則建立優勢，用最低限度的合群保護自己的不合群，讓自己過上舒適的生活。

唯一可惜的是祖母過世後，再也無人能與他交心。

艾爾海森並非排斥社交生活，只是在他眼裡與他互動的人都太好拆解、分析，幾句話就能讓艾爾海森看透本質，沒有思考樂趣，無聊。而艾爾海森直言不諱的性格更造成他的孤立，但他本人倒是樂在其中，反正他也不想花心思在無趣的人事物上。

理論上艾爾海森已得到完美的生活，但夜深人靜時，那縷藏於內心的惋惜偶爾會找上他。

在追求智慧與知識的過程中，將「人」屏蔽，是否違反了世間的法則？

畢竟人也是構成這個世界的根源之一，也是讓這個世界充滿變數的其中原因，若忽略這項事實，那麼在他所攀登的這座智慧之峰上，是不是就有某條路永遠也無法發現，如此一來即便到達山巔也毫無意義，艾爾海森追求的，從來都不是結果。

翻開隨身攜帶的書籍，指尖輕輕觸撫上頭的筆跡，這本書由他祖母傳承至他手中，經過父親、母親。年幼的他從這些陳年字跡裡認識自己，認識家人，小小的艾爾海森窩在祖母懷裡，享受生而為人的溫暖。

只不過這些都已離他遠去，塵封於記憶之中，最接近本質的智慧，反而是現在的他最缺乏的事情。

直到—

「喂，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？難不成是加班了？」

一推開門，熟悉又擾人的聲響立刻傳入耳中，艾爾海森這才想起他把抗噪耳機給關了。

「三更半夜講話那麼大聲，都不怕吵到鄰居嗎？」

幾乎是反射，不留情面的話語直勾勾朝對方射去，艾爾海森知道，那人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嚇退。

「我這是在關心你欸，難得的生日竟然不休息，你什麼時候變成工作狂了？」

卡維走到艾爾海森面前，雙手抱胸，對於他的冷言冷語毫不在意，甚至不客氣回嘴。

艾爾海森看向眼前男子，高調的金髮、顯眼的紅眸，豐富的面部表情與肢體語言，以及他那源源不絕的情緒，這些，都是艾爾海森不曾擁有，更甚者，與他完全相反的存在。

更令人驚豔的是，這人所擁有的智慧，竟能與他並駕齊驅。自艾爾海森有記憶以來，卡維是第一個能跟上他思考的人，並不是認同他，而是從一個艾爾海森沒想過的面向切入，這樣的觀點，令人驚奇。

就好像尋尋覓覓的山間道路突然在眼前敞開一般，卡維是那個撥開草叢的人，一條全新的路途，等著艾爾海森探尋。

這個人，不無聊。

這是艾爾海森的真心話，但絕對不會告訴他。

「不是加班，只是提前把明天的事做完，我明天放假。」

「啊？」哪有人生日當天不放假放隔天的？

「你三更半夜不睡覺，該不會還在做模型吧？都已經特地晚回家了，你事情都還做不完，看來時間管理有待加強啊。」

「你！」一如往常看見對方被自己氣得牙癢癢的模樣，艾爾海森內心一陣愉悅。

「要是真的做模型那就太好囉，至少是我喜歡的事，快來吃蛋糕啦！」卡維雙手抱胸，將臉瞥到一旁，艾爾海森順著他的方向，瞧見客廳桌上擺放的物品。

生日蛋糕，以及幾封署名給他的信件。

「多管閒事。」平時沒有弧度的嘴角竟隱隱上揚。

艾爾海森絕對不會告訴卡維把他留下的理由，同為追求知識頂點的智者，身邊陪著一位相似又相反的存在，或許更能讓他接近智慧的本質，也讓他能再次體會生而為人的溫暖。

─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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