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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本文有原創角色 不喜者勿入

 

「哇!好山好水,住在這邊感覺不賴!」一下電車,虎杖悠仁做出望遠模樣,欣賞眼前田園風光。

 

「呿,一點也不好,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。」釘崎厭惡地撇開臉,她的家鄉就是這副模樣,老舊又古板,讓她感覺格格不入。

 

一旁的伏黑與蘇米打開手機研究地圖,蘇迷則是與虎杖一起驚呼眼前的鄉村風情。若是在這住上幾天,遊山玩水一番肯定非常愉悅,可惜他們是來執行任務,沒有閒情逸致享受。這次任務因為輔助監督都抽不開身而沒有陪同,但仍透過網路協助搜尋資訊,並隨時傳送任何線索給他們。

 

任務內容為調查附近農村的人口失蹤案,大約一個月前,出現村裡居民無故消失的情況,迄今已發生十幾起。失蹤者大部分是青壯年與老年男性。

 

失蹤者在失蹤前幾天都曾進入西邊的山中,回來後開始變得鬼鬼祟祟,有時胡言亂語說看到一群骷髏在山裡閒晃。起初大家覺得可能是碰到不乾淨的東西,將失蹤者帶到神社驅魔,然而情況沒有好轉。再隔幾天,他們就憑空消失。

 

「大部分失蹤者家裡都有微量咒力殘穢,幾乎確定是咒靈搞的鬼。」經過整資訊蒐集,伏黑拿著報告,抬起頭來看向其餘四人。

 

「看來這些失蹤者在山裡被咒靈標記,觸發某種條件讓術式得以施展吧。」蘇米說道。

 

「可是為什麼只有某些人被標記?」釘崎不解發問,西邊那座山並不是說特別危險,村裡的孩童也時常進山遊玩,卻沒有小孩失蹤。

 

為什麼被標記的清一色都是成年至老年的男性呢?

 

「莫非是個女咒靈?」虎杖眼睛一亮,得意伸出食指,彷彿能看到一粒燈泡在他腦中發亮。

 

「啊!深閨怨婦,虎杖你好聰明喔!」蘇迷恍然大悟,由愛生恨雖老套但亙古不滅,男女孽緣的糾纏足以打翻醋罈子,波及一大票無辜的人。

 

「唉呀,難得展現我的聰明才智,就不用謝我了。」

 

「哦哦哦!」

 

看著虎杖與蘇迷一搭一唱,一旁三人無語,連吐槽都懶。蘇米無奈地把蘇迷拉回身邊坐好,開始盤算之後要怎麼讓她少接近虎杖,不然頭腦都遲早萎縮成單細胞。

 

「聽說在失蹤前,他們都跟家裡起了衝突。」忽略虎杖的論點,伏黑繼續解釋。原因不外乎因為他們講出來的話都被視為胡言論語;或者家人因恐懼而禁止他們出門,於是發生口角。

 

「因為衝突觸發標記嗎?」釘崎發問。

 

「不,應該是憤怒吧。」蘇米拖著腮幫子,五隻手指頭在桌上敲阿敲。畢竟詛咒是因負面情緒產生,由情緒引發術式是再合理不過。他們所發現的殘穢,就是觸發術式的地方,有的在家中,有的在神社裡。

 

「但這樣仍舊無法解釋為什麼只有特定人士被標記。」

 

「進去山裡一趟不就得了?」

 

「我贊成。」

 

「笨蛋,你忘了我們的任務只是調查,不是祓除咒靈嗎。」伏黑往虎杖的頭上敲一記,瞪了一眼附和的釘崎。這次任務因為沒有輔助監督,高專下了禁止戰鬥的命令。

 

「欸,進山裡調查有什麼問題?」摸了摸後腦的腫包,虎杖不甘示弱回應。伏黑愣了半晌,竟無法反駁。

 

「我沒意見,但蘇迷要留下來。」

 

「為什麼!人家好歹也是個咒術師,蘇米你不可以把我排除在外啊!」蘇迷不服的雙手抱胸。每次出任務弟弟都要禁止東禁止西,雖然被保護的感覺令人安心,但她更希望自己有能力完成任務,而不只是個躲在人背後的膽小鬼。

 

看著蘇迷不容拒絕的神態,蘇米嘆了一口氣,妥協說道:「那妳不能獨自行動。」

 

「沒問題!」像個軍人行禮,蘇迷的嘴角揚起笑弧。

 

眼見這件事無法阻止,伏黑無奈拖額,覺得自己突然蒼老了好幾歲。虎杖說的也沒錯,進山裡調查確實有必要,但很明顯咒靈就在山裡。內心的想法相互矛盾衝突,令伏黑的太陽穴隱隱作痛。

 

「好吧。」最後他下定決心深呼吸一口氣,兵來將擋水來土淹,八十八橋不也是這樣嗎?見伏黑首肯,虎杖對他豎起大拇指搭配一個燦爛笑容,馬上遭受一記無情白眼。

 

隔日五人立動身進入山中,「大部分的孩子是往溪流的方向遊玩,而大人則是進入反方向的深山裡,打獵或採集。」釘崎指了指左手邊的小逕,這條路明顯比溪流的那條陰森許多。

 

走入林內,茂密枝葉向上延展,粗壯枝椏生出大量氣根,彼此縱橫,在眼前織出濃密網絡,將光線阻擋於外。不知名的蟲鳴鳥叫圍繞四周,如鬼神哭號,明明是大白天,卻寒氣逼人。

 

五人小心翼翼前進,時刻警界周圍,但走了許久都沒感受到詛咒氣息。前方的路徑愈來愈狹窄,枝葉放肆生長,一不小心就會在皮膚留下血痕。視野愈發昏暗,隱約之中能聽見溪流的聲音。

 

不久眼前出現一絲明亮,撥開雜亂枝葉,他們終於穿越森林來到一座斑駁木橋,潺潺河水流動,陽光灑落,驅趕渾身寒意。

 

「呼!總算走出來了。」眾人魚貫上橋,虎杖伸了一個大懶腰,享受沐浴於朝陽的滋味。

 

「喂,不要鬆懈。」後頭的釘崎踢了一下虎杖屁股,虎杖唉唷的叫了一聲,摸了摸紅腫的臀部,抱怨釘崎是個殘暴的女魔頭。

 

「啊?你說什麼?」耳尖的釘崎沒有漏聽虎杖的嘀咕,一個旋風掃堂腿直接把他踹上岸,自己也華麗跳下橋面。後方的蘇米毫無憐憫發笑,欣賞眼前鬧劇,蘇迷則氣呼呼的叫弟弟不要亂嘲笑別人。

 

看來可以放心了,走在最後的伏黑暗自吐一口氣。本以為進入森林就會直接遇到咒靈,現在看來牠躲在更深的山裡。他們也已經找了不短的時間,等等找機會說服大家回去。

 

看著眼前的夥伴,伏黑打從心底希望能繼續看到他們的笑容。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,但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,他能做的也只是選擇自己所認為正確的事而已。

 

「你們怎麼了?」專心思考的伏黑,一回神就看到橋下四人陡然間靜止不動。狐疑上前,後腳一離開橋面,濃烈的詛咒之氣排山倒海襲來。伏黑瞪大雙眼,二話不說回頭看向來路,卻發現木橋消失得無影無蹤,河流中浮出一副副骷髏,緩緩爬上岸。

 

「可惡!是一隻結界型咒靈!被標記者一定進過祂的結界。」蘇米發出咒罵,伸手將蘇迷護在身後。

 

「但祂怎麼有辦法將術式範圍擴展到幾里外的村莊?」

 

「是束縛,肯定要滿足特定條件才會被標記。」釘崎從腰包拿出釘子迅速拋至空中後擊出,立刻將虎杖身後的骷髏打散。

 

「只有特定人士被標記是一個,剛剛我們過橋的行為也是一個,兩個束縛,範圍得以擴張。」伏黑雙手結印喚出玉犬渾,銳利的尖爪一把將骷髏拍碎。

 

然而被釘崎擊散的骨頭馬上又聚集成人型,伴隨河中愈來愈多骷髏爬出,成群朝他們撲來。而後方也出現白骨,筆直往蘇迷衝去。蘇迷驚叫,一根黑色尖刺破空而來,插入骷髏的天靈蓋,應聲爆裂。

 

「虎杖!你先帶蘇迷逃走!伏黑、釘崎!直接打碎骨頭,打關節沒有用!」蘇米拔刀出鞘,轉頭朝虎杖大吼。

 

虎杖點了點頭,背起蘇迷迅速往森林深處跑去。剩下的三人被背對背圍成一圈,準備對付成群結隊的人骨大軍。然而那些骷髏並沒有朝他們發動攻擊,而是一股腦兒往虎杖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出。

 

「什麼?」

 

「難道是在覬覦宿儺的手指?」

 

「可惡!蘇迷有危險了。」沒有時間細想,三人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。

 

虎杖揹著蘇迷在樹林中奔馳,蘇迷緊緊的抱住虎杖的脖子,周圍枝葉快速從兩旁擦身而過。

 

喀喀喀喀喀喀─

 

背後響起異樣聲響,蘇迷回頭,赫然發現大量骷髏在後方追趕。

 

「虎杖!」蘇迷緊張叫喚,察覺身後威脅,虎杖要蘇迷再抓緊一點,後腳用力蹬地,身體如火箭般噴射而出。

 

原來他剛才沒有用全力跑啊!蘇迷用盡全身的力量攀緊虎杖以免被強大的後座力甩落。為了避開骷髏,虎杖跳上跳下,在錯綜複雜的枝椏中靈活穿梭,卻仍然甩不開骷髏的追趕。

 

「蘇迷,妳有辦法牽制祂們嗎?」虎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,蘇迷愣了一下,立刻堅定的點了點頭。

 

「我試試!」蘇迷拿出咒杖,凝聚咒力後朝空中一揮,一顆顆透明泡泡飄出,將骷髏禁錮,浮在空中動彈不得。趁祂們無法移動時,虎杖重採地面揚起陣陣沙塵,身體一扭,往骷髏的方向直衝而去。

 

「逕庭拳!」風馳電掣揮出拳頭,滿溢的咒力擊中泡沫,將裡頭白骨打成灰燼。虎杖出拳迅速,擊碎一顆又一顆泡沫。將最後一俱骷髏打碎,伏黑他們也正好趕到。虎杖朝他們比出勝利的手勢,但馬上被釘崎與蘇米各揍一拳。

 

「笨蛋!快把蘇迷放下來,她都快吐了!」

 

「人家沒事……咦?」頭暈目眩的蘇迷連站都站不穩,蘇米立刻上前攙扶,然而眼角瞥見的物體讓蘇迷忘卻不適,發出驚呼。不遠處有一座石造高塔,頂樓散發濃厚的詛咒之氣。

 

「找到祂了!」

 

「等等,說好不戰鬥……」伏黑話還沒說完,一位農村打扮的男性赫然從塔頂窗口跳出,直直下墜,發出沉悶的撞擊聲。

 

虎杖見狀,想也不想的朝石塔跑去,而釘崎與雙胞胎也立刻跟上。伏黑想伸手阻止,褲袋的手機發出震動,打開訊息,伏黑雙眼微微張大,二話不說朝眾人的方向追去。

 

五人來到塔下,男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面頰消瘦,衣服破破爛爛,身上有許多皮開肉綻的傷口。高空墜落的衝擊粉碎了五臟六腑,汩汩鮮血流出後腦,將周圍的翠綠染上腥紅。

 

「救……救……我們……」用最後一絲力氣指向塔頂,男人表情扭曲,充滿驚恐與無助,而後瞳孔放大呼出最後一口氣,懸在空中的手猶如斷線傀儡,啪的一聲墜落。虎杖臉上浮現痛苦神情,伸手闔上男人雙眼,沉默起身。

 

「虎杖……」釘崎看著他,明白他心中的感受。和其他術師比起來,虎杖悠仁的心非常柔軟。也許是因為他半途才獲得咒力,不像其他人從小就能看見詛咒,見多了,早就對這些情況下意識關上心扉,好讓自己不受傷。

 

然而從剛剛的事來看,這詛咒是衝著虎杖而來,覬覦他體內的宿儺手指。在不了解對手且沒有後援的情況下,也許伏黑是對的,他們應該就此退場,讓高專其他人來接手任務。

 

但如果這樣說虎杖絕對不會聽的吧,跟少年院那次不同,塔頂明顯還有其他人存活。如果就這樣打退堂鼓,之後還會有更多人受害。他們的任務確實不是祓除咒靈,但不代表不能救人。

 

與虎杖站在一塊,釘崎看向伏黑,而蘇米與蘇迷也一同起身。蘇米本就不把高專的話放在耳裡,所有行動方針都是圍繞蘇迷而生。他知道蘇迷不可能見死不救,也明白阻止不了她,所以他會成為最強的盾,保護姐姐不受任何傷害。

 

眼見四人散發不容分說的氣勢,伏黑嘆了一口氣,他怎會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。若是以前,他也許會拚命阻止,想辦法自己解決。然而腦中浮現八十八橋的回憶,伏黑知道他的夥伴絕不會輕易死亡,況且剛剛的訊息也必須讓他們知道。

 

「你們聽我說……」伏黑才剛開口,塔頂就傳出人類的慘叫,五人心頭一凜,立刻闖入塔中。

 

順著階梯來到塔頂,映入眼簾的就是詛咒正凌虐人類的景象。那個詛咒異常嬌小,骨瘦如柴長髮披散,儼然是發育不良的模樣。祂沒有嘴唇,露出烏黑牙齒,眼睛的位置是兩個大空洞,皮膚慘綠,周圍堆滿成群人骨。

 

一位男性村民正被兩副骷髏架起,滿臉瘀青,詛咒伸出尖銳爪子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男人發出淒厲慘叫後暈厥過去。他的身後還有好幾位同樣暈過去的男人,都是名單上的失蹤人口。

 

「放開他!」虎杖怒吼,掄起拳頭往咒靈揮去。察覺有人入侵,咒靈避開虎杖襲擊,身後白骨喀啦喀啦從地板上緩緩匯集成骷髏,朝五人襲去。

 

已經知道祂弱點,眾人毫不猶豫展開攻勢將骷髏一一粉碎。然而這次被擊碎的骷髏沒有停下,斷掉的骨頭各自拼湊成人的模樣,像殭屍般蜂擁而上。

 

「該死!」蘇米低咒,回身砍爛接近蘇迷人骨。這裡在結界內,沒有距離束縛,術式更強。除非把這群混蛋骷髏打成灰,否則沒完沒了。

 

「蘇迷!幫我困住祂們!」蘇米大吼。

 

蘇迷揮舞咒杖準備發動術式,電光石火間,咒靈發出尖銳又悽愴的嚎哮,咒力噴發,將所有人震飛撞上牆面,隱約之中聽到蘇迷的驚喊。

 

「可惡……蘇迷!」釘崎吃痛扶額起身,張開暈眩的雙眼便驚恐發現咒靈不在原本的位置上,而是在蘇迷身邊。

 

「放開他!」即使身體不聽使喚,但看到姐姐落入敵人手中,蘇米也不管站不站的穩,發瘋似的想衝到她身邊。

 

「等等!」

 

「做什麼!」伏黑拉住蘇米,立刻被憤怒的他甩開。

 

「蘇米,你冷靜一點!」用力的扯過他的身體,伏黑兩手按住蘇米雙肩,他眼中的狂亂才緩緩退去,看向蘇迷的位置。

 

詛咒沒有發出任何攻擊,只是緊緊抱住蘇迷,不斷發出哀切呻吟。祂的高度頂多到蘇迷腰間,兩隻瘦弱手臂拼命環住她,奮力張嘴叫喊,臉上的兩個大窟窿流出鮮紅色的液體。他們身旁的骷髏突然間靜止不動,不再攻擊,如陡然失去電力的機器人,進入深沉夢境。

 

「祂這是在哭嗎?」虎杖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景象,這個樣子看起來根本不是詛咒,完完全全就是個難過哭泣的小孩。

 

「你們聽我說,這是剛剛伊地知先生發來的訊息。」伏黑放開蘇米,環視眾人娓娓道來。

 

四百年前,這裡曾經有個龐大的咒術師家族。原先他們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宗派,但經過幾個世代的擴張,讓他們名號幾乎快與御三家齊名。他們不斷產出強而有力的家主,漸漸在咒術界獲得一席之地。

 

他們從某個時期開始,將族內的孩童聚集起來,執行殘酷訓練,不准退出,只要逃走格殺勿論。訓練非常無情,常常將孩子們折磨至死,為了讓家族有源源不絕的小孩參加訓練,他們大量至貧民窟抓取女子,逼她們懷孕生下孩子,才不至於斷了香火。

 

通過試煉的孩子,最終必須互相進行殊死戰,只有獲得勝利的人能夠存活下來。每年參加訓練的孩童往往有十幾二十個,但最終存活的往往不到五名。其餘死亡或是失敗的孩子,全都會被丟到這座高塔,讓他們自生自滅。

 

這個家族,只需要強大的存在,其餘則棄之如敝屣。

 

「太沒人性了……」釘崎不可置信地皺著眉頭,沒辦法想像那些孩子究竟經歷了多少可怕的事。

 

「這個家族在兩百年前一夕之間被滅門,原因至今不明,但……」

 

「是被祂滅的吧。」蘇米抬眼望著咒靈,這座高塔匯聚了世代孩童的怨念,最終化為詛咒,毫不留情反撲。這也是為什麼祂只標記成年以上男人的原因,因為他們與四百年前那些家主的形象不謀而合。

 

將憤怒化為業火,無情咒殺。

 

「因為蘇迷是女生,所以不會被攻擊?」虎杖不解,剛才那些骷髏確實也朝蘇迷跟釘崎發動攻擊了,現在卻停止攻勢,其中發生了什麼?

 

「大概是因為蘇迷和祂們是相似的存在吧。」伏黑說道。

 

蘇迷與蘇米,一出生便是截然不同的待遇。做為蘇家最有潛力的術師,蘇米是被人捧在掌心呵護,寄予厚望的孩子;反觀平庸的蘇迷則是附屬品,受盡忽視欺凌,只因族人顧及顏面,才沒有將她趕出去。

 

同為被拋棄的存在,詛咒與她產生共鳴。穿越百年連繫起那些悲傷的故事,數不清的怨恨在靈體內膨脹,憤怒、恐懼、孤獨、悲傷,祂們來不及長大便死於非命,被關在這方狹窄的塔中,無助望著緊閉門扉,在飢餓與寒冷中嚥下最後一口氣。

 

「所以不是為了宿儺的手指……」釘崎恍然大悟剛才那些骷髏追逐的對象不是虎杖,而是蘇迷。

 

這個詛咒從頭到尾都是衝著蘇迷而來。

 

「原來是這樣……祢很害怕對吧。」蘇迷退心疼地抱住祂,那些死去孩童的聲音傳到心底,令她流下淚水。

 

她懂的,她都懂的,那些冷酷的眼神、無情的嘲諷、被拋棄的滋味。做為可有可無的存在,蘇迷怎會不明白?輕撫祂粗糙的髮絲,蘇迷閉上雙眼,敞開胸懷攬住那悲傷靈魂。

 

「沒事了,一切都沒事了。」蘇迷溫柔低喃,詛咒發出嗚咽,周圍的骷髏全數潰散於地。待在蘇迷懷中,祂哭得更加哀戚,傾訴幾百年來的委屈。

 

細聲安撫啜泣的靈體,蘇迷的心隱隱作痛。然而她必須完成自己的使命,輕輕揮舞咒杖,將祂小心翼翼地包覆於透明泡沫之間。被溫暖壟罩,咒靈形體發生變化,退去慘綠漸漸變成孩子的模樣,睜著憂愁的雙眼直直盯著蘇迷。

 

「我不會讓她變成這樣的。」蘇米走上前,棕色的瞳眸透著堅毅的決心。

 

「我會好好保護她,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,祢不用擔心。」和蘇迷比肩站在一塊,蘇米很久以前就發誓即使犧牲性命也要守護姊姊的笑容,用自己的雙手排除一切危險。

 

似乎聽懂蘇米的話,咒靈露出笑容,身體緩緩溶解,混濁了泡沫。

 

「安息吧。」蘇米大手一揚,銳利咒針自袖口發出,戳碎泡泡,化為漫天細粉,在五人眼前燦爛飛舞。

 

事後,他們救出倖存人士,送至醫院,而高專也派人來善後。見任務完成,眾人搭上回程電車,列車穿梭於鄉野間,他們卻無心觀看,彼此間沉默無語。

 

「蘇迷,謝謝妳在最後一刻讓祂笑著離開。」虎杖率先打破寂靜氛圍,望向蘇迷。

 

「但我沒能拯救祂。」

 

「沒有人有辦法的。」釘崎握著蘇迷柔荑,冰冷的觸感令她心痛。

 

詛咒殘殺人類,人類產生詛咒。彼此互相存在互相仇恨,形成曖昧矛盾,陷入無限迴戰。這樣的悲劇齒輪,不是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菜鳥有辦法顛覆。

 

「至少妳讓祂放下過去,救了許多人的未來。」伏黑說道,他不認為袱除這個詛咒是錯誤的選擇,這是身為術師的責任。與詛咒為伍的他們,明白詛咒就是醜化到極致的人類,是沒有辦法扭轉的存在;然而這不代表不能感受祂的痛苦,不如說正因為明白祂的痛苦,解放祂才是唯一的路徑。

 

這也是一種正義吧。

 

「某種程度上妳確實救了祂,讓祂不用再被關在烏黑的塔中,獨自害怕。」蘇米伸手朝蘇迷的額頭彈了一記,「別再自責了,這個任務有妳才能漂亮解決。」

 

看著身旁的夥伴對自己露出笑容,蘇迷的嘴角也微微上揚。是啊,過去的事情沒辦法改變,她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,無愧於心的活下去,代替那些孩子看這世界。即使會經歷痛苦悲傷,但她相信人類終究存有美的本質,只是需要去喚醒。

 

也許這就是她成為術師的目的,不是拯救人類,而是拯救人心。

 

「謝謝你們。」蘇迷揚起大大的微笑,轉頭望向窗外沉沉落下的夕日。她會繼續努力的,即使自己很弱小,但絕對不會放棄。她會成為自己心目中的樣子,創造自己的價值,和身邊的伙伴們一起貫徹心中的正義。

 

 

─END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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